群山間有層層雲海,緩緩湧動,修文露著笑,望著進益
依稀在睡夢中,外頭傳來人聲喧嚷以及腳步雜沓聲。進益小心翼翼望了手錶,還不到五點,天色依然漆黑,但大家似乎已經準備前往觀賞日出。先是輕撫著修文臉頰,同時輕聲說:「修文!起來囉。」
修文睜開眼,「幹嘛?」
「看日出啊!」
「我們不要去好了…」修文用手摸著進益胸部。
「為什麼?你不是說要看日出?」
「現在很冷耶!我又沒多帶衣服…下次再去看好了。」
進益笑著,心裡很滿足,也很開心,拉著修文的手往自己下腹靠近,同時貼緊修文身體抱緊他,略帶靦腆地說:「有沒感覺到?」
修文觸到他勃發的部位,「感覺到什麼?」
「我身體這麼暖,又這麼強壯,我又不怕冷,走啦!起床了,我們去看日出。」
修文眨著眼,意有所指地說:「你身體暖是真的,壯不壯我就不知道了…」
進益想了一下,微笑著,「你想摸就讓你摸久一點,不過我們還是要去看日出,你穿暖一點,我穿毛衣就好,背著你跑,一下子就不冷了。」
修文右手故意在進益胸間游移,似有若無地摸著他敏感的部位,「你還不是一直摸我,你以為我不知道?」
進益大笑著說:「被你發現了…那你有睡好嗎?」
「還好!」
進益翻身壓著修文,雙手掌心緊貼修文,然後吻了他,「我們先去看日出,回來再玩…」
修文立即回嘴,「誰要跟你玩?」
進益尷尬笑著,「都已經在一起了,幹嘛這樣!」然後笑著說:「親愛的老婆,我愛你!早安啊!」
修文笑著推開他,「不准叫我老婆,不然我翻臉喔!」望著進益,「如果現在讓你選,你要去看日出?還是待在旅館?」
進益笑著,也沒多想,「當然是去看日出,反正你又跑不掉,以後多的是時間好好玩…」說完故意拍了修文臀部。
修文彎起身,笑著說:「你變聰明了!」然後拿起衣服。
「等一下再穿…再親一個。」進益說完又深深吻了修文。
兩人一同走進浴室盥洗,進益望著修文,一邊刷著牙,口裡滿是泡沫,「我們很久沒一起刷牙了…以後要是每天都可以這樣就好了。」
修文微笑著,漱完口之後才說:「那你要跟我去美國嗎?」
「廢話…不然結婚結假的啊!」進益嚷著。
修文望著他,「什麼東西都沒給我,說結就結…一點誠意都沒有,我們還是當你所謂的『好朋友』好了。」
進益笑著,「幹嘛這樣?那你要什麼你說…」
「你自己想,哪有什麼事情都要人家說的?」
進益點著頭,「原來我全部都給你還不夠…」捏著修文臉頰,「是要拍婚紗?還是要送戒指?」
修文露出笑,「前面那個我不要,後面那個不能少…」
進益低頭望著自己下體,「你前面不要…那我會很可憐耶!」
修文用力搥了他胸膛,笑著說:「你很色耶!」
進益笑著,「我喜歡逗你啊!我喜歡看你笑。」
修文嘴角揚起,臉頰上的淺窩浮現,「你真的要跟我去美國?不是因為聽我話喔!我也沒逼你喔!也不是跟我爸利益交換喔!」
進益點頭,誠摯地說:「我知道!我還是黏著你比較好,不然我一個人日子也不好過,而且…都說好要在一起了,就沒理由分開!」
修文微笑著,「你想通啦!」
進益點頭,「早知道我就早點跟你說我喜歡你就好了。」
修文望著他,納悶地問,「『喜歡』?又要當『好朋友』啊?」
「沒啦!沒啦!」進益搖頭,笑著說:「是很愛你好不好?」
修文綻出滿足的笑,沒答話。
「幹嘛又臉紅?」
修文撫著自己臉頰,確實微微發熱,愣了好一會,「那你最好安分一點,不然我就…」
進益笑著,「怎樣?」
「小心我把你閹了,丟去餵狗…」
進益大笑著,「我還以為你都不會吃醋咧!」
兩人走出浴室,隨後穿好衣服,步出房間。
「快!我背你…」進益喊著。
修文四周望了望,猶豫著。
「快啦!反正又沒人認識我們。」
修文縱身一躍,雙手搭著進益肩膀。
「累了換手喔!」修文喊著。
進益點頭,一步步穩健地跨出步伐。
「所以我的最後一封信,一定是你們輔導長污走了…」
進益點頭,「應該是吧!」
「什麼應該是?一定是啦!」修文摸了進益的頭,「他一定覺得你笨死了,聽不出來他的暗示,我在想…他一定是想跟你上床,然後再把信給你,要不就是當條件交換,順便試探你,只是你都沒聽出來…」說完自己笑著。
「是這樣嗎?」
「我覺得是這樣…」
「那你信裡到底寫什麼啦?我很想知道!你又不說…」
修文沒說話。
進益笑著,試探地說:「一定很噁心,不然你幹嘛不敢講…」
修文打他的頭,「先說好喔!將來你要是拿到信,不准看,要還給我…」
進益吼著,「哇!你好霸道,那是我的信耶!」
「屁啦!被你們輔導長拿走了…就不是你的了。」
進益有點喘,但還是笑著,修文竟然連「屁啦」都說出口,「那我問你…」
「你說!先放我下來,你冒汗了…」
「假設我們輔導長真的要把信還我,只要我跟他上床,你覺得怎麼樣?」
「他帥嗎?」
進益搖頭。
「那你喜歡他嗎?」
進益皺著眉,又搖了頭。
「那就好了啊!還問!」
「可是這樣我就看不到那封信了…」
修文望著他,很正經地說:「王進益先生!就算拿到信,你也不能看…所以有拿跟沒拿一樣,這樣你懂嗎?」
進益哈哈大笑,「好啦!我知道了,原來我的不一定是我的,但我的一定是你的。」
修文含笑不語。
「那如果你是我,你會怎麼辦?」進益問。
修文想都沒想,「我會說,先借我看一下,我確定一下,看完就還你。」
進益笑著,呼吸著山間清新的空氣,一邊調整呼吸。
「換我背你。」
「你可以嗎?」
修文說:「快啦!以後未必有機會喔!」
進益笑著縱上修文的背,「背一下下…意思到了就好。」
修文搖頭,「我有看時間,你背我多久,我就背你多久。」
進益開心雙手捏著修文臉頰。
「喂!這樣走路很難走…」
進益笑著說:「我喜歡!下次我背你的時候,你也可以掐我啊!」
人潮逐漸匯聚,修文放下進益,一邊拭著汗,「好熱!」
進益笑著,「外套脫掉,我幫你拿。」
淡黃色的太陽在遠處雲端浮現,周圍的光線轉強,蔚藍的天空透著亮,群山間有層層雲海,緩緩湧動,修文露著笑,望著進益。
進益興奮地說:「真的看到了,運氣真好!」一邊搭著修文的肩。
沒多久,太陽像是裝了彈簧,不斷往上跳,隨後掛在天際。
修文滿足笑了,「等等回去吃早餐,肚子餓死了。」
進益點頭,「吃完早餐呢?」
「就到北港吧!」
「那去完北港呢?」
「就去台中啊!去上次那家飯店…」
進益笑著,「那我們就可以…」
修文立即回答:「可以怎樣?」
「我是說買褲子跟球鞋!」
修文望著他,點著頭,「喔!原來只是買球鞋和牛仔褲!北港也有賣啊!」
進益笑了,「你知道就好,幹嘛這樣?」
修文搖著頭,「我是白癡!我什麼都不知道…」
進益大笑,「你再這樣,我要大喊了喔!」
修文望著他,笑著說:「喊你是超級大笨蛋嗎?」
進益湊近修文耳朵,「是喊你的名字,然後說:我愛你。」
修文微笑著,「你越來越噁心…」
「你開心就好了,又沒關係。」
「你今天去朝天宮拜拜,要求籤喔!」
「要問什麼?」
修文支支吾吾地說:「問媽祖我們可不可以在一起?」
進益覺得這提議不妥,「不用問吧!我們說好就好了。」
「你是怕你花心,所以媽祖不同意吧?」
進益百口莫辯,「我哪有花心啊!我是怕…萬一抽到不好的籤…」
「放心啦!媽祖很靈的,我上次就問過了。」
進益笑著,恍然大悟,「你是說除了籤王,你另外求到的那支嗎?」
修文點頭。
進益心情有點激動,「你幹嘛不直接跟我講?那不是更好?」
「還說我!有人什麼事都做了?也沒說過什麼?連信都懶得寫,每次都說『好朋友』,還怪我!」
進益拍了修文肩膀,笑著說:「好啦!是我不對,我應該國小三年級就跟你說。」
修文笑著,「那也太早了吧!我一定會以為你是變態。」
進益回想著,笑意仍在,「那我什麼時候跟你講最適當?你覺得…」
修文胸有成竹,「我們去海邊那一天…」
進益點頭,「你是那天才覺得你喜歡我?」
修文搖頭,「那天突然覺得很喜歡你,應該跟你講…我不是有摸你大腿?」
進益點頭,壓低音量,「我那天有興奮到,真的!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挑逗我…」
修文覺得不可思議,笑著說:「我是在寫字,誰挑逗你啊?」
「寫什麼?」
「就那三個字啊!」
進益輕聲問,「『我愛你』嗎?」
修文別過頭,沒有答話。
進益滿足笑著,又驚又喜,「好啦!等我們回台北,我多請一天假,帶你去海邊玩。」
修文開心笑著,「最好是真的,騙我你就完了。」
「真的啦!你爸也說我可以多玩幾天。」
修文點頭,「不過你真的要感謝媽祖,要不是有那支籤,我搞不好早就放棄了。」
「是喔!」
「嗯!因為很準啊!你不是去外島當兵…我就留在台灣,而且也沒多苦,至少守海防很輕鬆,而且我們兩個都跟『海』脫不了關係。」
「那我這次要怎麼問?」
「隨便你,反正我看籤詩就好了。」
「問媽祖說:我可以娶李修文嗎?」進益說完樂不可支。
修文推了他,「神經!就問能不能永遠在一起就好了,不要隨便開玩笑。」
進益點頭,「如果媽祖真的準,一定會給我好籤的,總之,你別想跑。」
「我幹嘛跑?頂多是不見而已。」
「那也不行,從今天起我要黏著你,一直黏到我死…」
修文微笑著,「最好是這樣!」
進益滿足望著修文,摟緊他肩膀,「當然是這樣,不要懷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