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魔住在天使心裡面

有一種特別單純的快樂在彼此心中漾著，空氣裡也是滿滿的甜味

　　進益走向籤櫃，找到了籤詩。修文則早一步走出廟門口，臉上帶著笑。

　　雲開月出見分明，不須進退問前程
　　婚姻皆由天註定，和合清吉萬事成

　　進益看完籤詩便明白了，喜孜孜的走向修文，將籤詩遞給他，笑著說：「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？」

　　修文望著他，喜不自禁，也覺不可思議，「我抽過的籤，我都會背了，媽祖真靈！沒想到你居然抽到一模一樣的籤。」

　　進益望著他，同樣感染喜悅。心裡想，反正結果是好的就好了！其他的他真的無所謂。他和修文已經決定在一起，也決定相偕出國，形式上並無不同，就算沒有夫妻之名，卻有夫妻之實。媽祖或許礙於世俗觀念，不便給他指示。

　　嚴格說，這樣也不算欺騙修文。

　　「我想買竹槍。」修文望著前方小販。

　　進益笑著問，「你那麼開心啊！又要買來打我嗎？」

　　修文笑著，風拂著他的髮，「對啊！買來打你，這樣路上就不會無聊。」

　　「你乾脆買兩把好了，你要是喜歡，我幫你打我自己。」進益說完莫名笑著。

　　修文望著他綻出笑容，真的買了兩把竹槍，提著小販遞給他的塑膠袋，隨後付了錢。

　　「我請你吃雞肉飯，把你餵飽一點，等一下打起來才過癮。」

　　進益也不知道為什麼？心裡很開心。修文似乎很快樂，彷彿所有疑慮都不見了，有一種特別單純的快樂在彼此心中漾著，空氣裡也是滿滿的甜味。

　　「那我問你，我剛剛要是抽到很爛的籤，怎麼辦？」

　　修文認真想著，「那就換我去求，如果真的也不好，我再好好想想看怎麼辦。」

　　進益拍了他的頭，「你以前就問過了，不是也抽到好籤，所以我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。」說完輕輕擁了修文肩膀，這問題應該就此打住。心中則暗自慶幸，自己即時換了問題，最末得到圓滿的結果，這件事他不會再提，永遠都不會。

　　修文沒答話，臉上掛著笑，靦腆地望著進益。進益只覺內心激動，慾望忽然蠢蠢欲動。

　　兩人進了小吃店，等待的空檔，修文便迫不及待拿起竹槍打他，一點也不在意旁人眼光。進益還配合演出，不時裝出痛苦的表情，身體靠著牆壁，彷彿無路可退，臉上依然開心笑著。

　　行經牛仔褲專賣店，修文停下腳步，「進去逛一下，不然你沒衣服穿。」

　　進益點頭。

　　修文也沒理店員建議，自己挑了款式及尺寸，然後遞給進益，「你去試試看！」

　　進益走入更衣間，換好之後喊了修文。待修文走近，一把將他拉進更衣間，然後吻了他，隨後撫著他臉頰，笑著說：「你也挑一件。」

　　修文像是要避嫌，隨即走出更衣間，杵在門口，「要買一樣的嗎？」

　　進益點頭，「當然要穿一樣的。」

　　修文望著他，「我買款式一樣的，但是顏色深一點可以嗎？」

　　進益走出更衣間，拿著換下的衣物，點頭表示同意。

　　「我也直接穿在身上嗎？」

　　進益望著他，「你還是穿牛仔褲好看，看起來更年輕，腿又長。」

　　修文回他，「你不穿更好看。」隨後發現店員似乎聽見了，尷尬地走進更衣間，換上原來褲子，進益則得意笑著。

　　兩人走出商家後，進益才開口，「原來我不穿最好看！」

　　修文用竹槍打了他大腿，「拜託你以後不要在公共場所講一些有的沒的。」

　　進益笑著，故意張大嘴，「又是我不對啊！我說你穿牛仔褲好看也不行？」

　　修文笑著沒答話。

　　「我們買副撲克牌在車上玩要不要？」

　　修文笑著說：「你要賭什麼？你又不會贏！」

　　「那可不一定！」進益接著說：「你要是贏，就罰我喝酒，我要是贏，就罰你進碉堡。」進益一邊眨著眼，故意揚起眉。

　　修文望著他，呵呵笑著，「好爛的賭注，你以為我白痴啊！」

　　進益笑了，用肩膀碰了修文，「你也沒吃虧啊！不好嗎？」

　　「你怎麼突然變那麼色？」修文拿起竹槍又打了進益。

　　「因為忍太久了！」進益笑著說：「誰叫你那麼可愛！」

　　修文別過頭，「你衣服到台中再買，這邊賣的我覺得不太好看。」

　　進益點頭，「不買也沒關係，我只要記得要買潤滑劑就好了，反正我不穿最好看，你自己說的。」

　　修文瞪了他一眼，「你再一直說，晚上你自己一個人睡喔！」

　　進益哈哈大笑，「幹嘛這樣！我好不容易發現你死穴，講這個你就變好安靜，跟你開玩笑的啦！」

　　「我還可以更安靜，你信不信？」

　　進益笑著，「我當然信！我好怕，我不說了。」

　　兩人搭巴士回嘉義，然後換搭火車。修文沿途沒有睡覺，倚著窗注視風景自眼前消逝，看著天色變化。轉眼兩年過去了，不過這回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幸福，轉頭看著沉睡中的進益，心中的幸福感更加濃烈。

　　兩人來到上回住宿的飯店，辦好住宿手續，拿了鎖匙上樓。

　　「你好厲害，連房間號碼都記得。」進益說。

　　修文放下行李，環顧房間，「是壁紙換過，還是地毯換了，怎麼感覺不太一樣？」

　　進益坐在床沿，搖著頭，「我不太記得了，我只知道感覺差不多。」然後脫掉鞋及衣物，只留件內褲。

　　「你幹嘛？」修文問。

　　「我們先洗澡，休息一下。」

　　「你剛沒睡夠嗎？」

　　進益笑著說：「你過來！我現在想要…」

　　扣除出外用餐，以及上百貨公司買衣服，兩人幾乎都待在飯店裡頭。進益當然沒忘記在藥局買了潤滑劑，當他走出藥局，修文望著他的表情既緊張也尷尬。

　　兩人盡釋前嫌，身體更為親近，心理上也是。「結合」有了全新的定義，無論是修文在自己體內，或是自己進入修文，幸福的感覺相同，慾望上的滿足則有些差別。進益發覺性愛這東西會上癮，滿足的當下很滿足，伴隨著一種愉快的疲累感，不過很快便可恢復，很快便會想再來一次。

　　他搞不清楚是因為自己的關係，還是因為修文？總之，愛和慾望似乎永遠都不夠。彼此結合時，修文呈現出另一種風貌，平常絕對看不見的表情，自己應該也是，靈肉合一確實令人歡愉。他喜歡掌控修文表情時的那種感覺，更喜歡他掙扎於害羞卻又不由自主、無能為力的直接表現，那讓他更興奮，彼此毫無保留，因為愛所以努力滿足慾望，他一點也不覺累，總是全力以赴。他知道自己很愛修文，直接訴諸於肉體上的交歡成為最直接的証明。修文當然也很愛他，這點毋庸置疑。

　　他喜歡彼此汗水淋漓、修文緊緊擁住他的感受，世界變得很小，彷彿就只剩彼此，修文除了呻吟，便是喊自己名字，那種感覺很棒，所以永遠不會膩。

　　兩人沐浴後，彼此赤裸緊擁著。修文望著他，臉上恬笑著，沒有說話。

　　「我還可以嗎？」

　　修文低下頭，「無聊！你問這種問題，我要怎麼回？」

　　「那我厲害嗎？」

　　修文用手指觸著他鼻尖，「我沒跟別人試過，我怎麼知道，你這樣算不算厲害？」

　　進益笑著，作勢要搔他癢，「原來你不滿意，還想找別人，你說你什麼地方不滿意，我努力改進。」

　　「拜託！你不用改進了，這樣可以了！」

　　進益滿足笑著，「知道我厲害就好。」然後緊擁著他。

　　「你都不會累嗎？」

　　「有一點點，不過等等睡起來，應該可以再來一次。」

　　修文露出驚訝的表情，「好啦！你猛！你厲害，你第一名這樣好不好？」

　　進益撫著他臉頰，笑著說：「以後我要常喝酒，天天喝，喝酒真的會上癮。」

　　「先說好喔！回家以後不能這樣喔！頂多只有禮拜六、禮拜天才可以。」

　　進益點頭，「我知道啦！該忍的時候我會忍，可以不忍的時候你就完蛋了。」

　　修文吻了他，「那我要睡了喔！」

　　「親愛的晚安！等會見。」進益說。

　　修文笑著，「晚安！你也快睡吧！」

　　進益攬緊他，身體緊緊相貼，「你少說三個字。」

　　修文微笑著，「親愛的，晚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