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魔住在天使心裡面

置身於人群，望著滿天煙火。你心底油然而生的總是落寞　

　天氣逐漸轉變。白晝變短，即便萬里無雲，太陽西沉之後便感些許涼意。你很清楚，難熬的季節即將到來。清冷的夜特別容易讓人感到孤單。該是兩個人的世界，卻獨自過活。你站在陽台，望著夜色，輕聲嘆氣。倘若再下雨，長夜漫漫。他不會出現，也沒辦法出門。你便徹底孤獨。那一刻，特別懷念彼此擁抱時的熱切與溫度。

　　兩年多了。你無法記憶過往自己是怎麼度過的。你偶有抱怨，他安撫。情緒暫獲紓解。但問題依舊在。感情世界裡的土壤並不肥沃，空間也不寬敞。大半天成，其他則靠後天調配與努力。一個人太孤獨，兩個人剛剛好，三個人就嫌擠。人總在寒冷時迫切渴望溫暖與慰藉。而許多象徵幸福、快樂、希望與團聚的節日，春冬交際時特多。聖誕節、跨年還有農曆年。即使置身於人群，望著滿天煙火。你心底油然而生的總是落寞。

　　「我們去年聖誕節不是有在一起過？」他提早把禮物給你，擁著你。

　　你當然沒忘。只是，一個半小時的相處，稱不上一起過節。徒具形式。

　　他看著你。「別這樣，我也不想。」

　　「如果他打算一直跟你住一起，也不找新的對象，跟你繼續耗下去？」

　　他搖著說：「不會。」但仍舊沒有答案。

　　望著他為難的表情，你心軟了。「算了，不說這個。」

　　日子勢必會持續下去。你很清楚。跳進了滿是泥淖的坑，想抽腿，也不是件容易事。

　　他問你跨年夜打算怎麼過。

　　臨時起意，你編了個故事。「會跟朋友一起跨年。」

　　「喔。新朋友？」

　　你刻意帶著笑、泛起靦腆。「算吧。」

　　他頓時沉默。靠著沙發，彷彿身陷愁雲慘霧。

　　你覺得夠了。「不過我也跟他說了。」

　　「說什麼？」

　　「我想我應該不算單身。」

　　喜悅之情在他繃緊的臉上微揚。似有若無。他也沒點頭，連「嗯」都沒說。

　　「我這樣說沒錯吧？」你問。

　　他點頭。隔了好久才說：「知道你有對象，我應該為你感到高興。但是…卻又不是這麼一回事，我…」

  　沒等他把話說完。你拉著他的手，笑著說：「我也有禮物給你。你自己想辦法收好。」接著又說：「我覺得讓他知道說不定是個好方法。」

　　他搖頭。你覺得除了靜待，毫無作為，實非上策。究竟得要等多久？

　　遙望他在樓下牽著「布丁」的身影。揮手之後，背對著你慢慢遠離。你心底再次漾著甜蜜而溫暖的感覺。你確定他是認真的。他依舊在乎。這樣便夠了。其他的，再說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