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魔住在天使心裡面

光看書名，會給人這可能是本嚴謹但乏味或偏傳記類的小說。然而事實上，這是本以「吸血鬼」歷史為主的精采小說，幾年前，還曾登上暢銷書排行榜榜首。和這幾年流行的吸血鬼題材不同，書中的主角即是「卓久拉」先生（一般都稱卓古拉，史上異常殘暴的君主之一，也叫穿心魔，不過也算民族英雄），而非其後裔徘徊於生死冒險及浪漫的愛情故事。

小說中都以第一人稱進行分述。所有跟故事有關的主角，幾乎都曾收到過一本封面印著龍而內文空白的書籍。書中的所有角色因此有所關聯，就連感情的因果也有著神奇的巧合。我在這不贅述，以免影響日後大家的閱讀樂趣。只要看過小說，稍作回想，便不難發現書中所有的愛情關係，無論相聚或別離，都和「吸血鬼」這個主題息息相關。

不知道作者是否有意呼應「宿命」與「命運」之間的關係，留下「歷史」與所謂「事實」的對應曖昧。我指的是：當所謂的歷史人物活了近五百年出現在眼前，歷史成為真實，這應該是所有考古學家乃至人類學家千載難逢且難以置信的課題。真實與歷史對照，自然遺下許多有趣以及啟人深思的空間。

小說中不乏大量史實記載，所以書很厚，有時難免興趣漸失，但每回即將陷入這樣的情境時，作者便穿插另一個重要橋段，帶領你繼續往下鑽。這是本綜合中古世紀歷史及宗教、鄉野傳奇、風俗民情、政經情勢與異國情趣的小說。足跡遍佈許多國家，像是法國、英國、保加利亞、匈牙利、羅馬利亞、土耳其等。讀起來很過癮，同樣令人愛不釋手，即便很厚，也花了我不少時間，但還是一口氣看完。

我不建議用所謂推理小說的心態看這本小說。書中的角色職業不乏許多歷史學家，大半都算是專業人士，但推理的方式實在不怎麼高明，視為一種手段即可。倒是小說的觀點與啟示頗值深思。小說中的「卓久拉」先生殘忍依舊，也跟傳說或稗官野史的描述相去不遠。不過卻是個愛看書的君主，對於維護及保傳歷史不遺餘力，擺明就是個愛書人。看待歷史的角度，也帶點雲淡風輕的瀟灑。只因為他活得夠久……這一點令人不禁莞爾。想想中古世紀的歐亞戰爭，很大一個因素都是始於宗教，所謂的異教徒。

當我們回顧歷史之際，所謂的過去與真實之間的差距，究竟有多少是「事實」？有多少真的是歷史？我想才是這本小說真正想要講述並突顯的課題。

歷史學家

作者：伊莉莎白．科斯托娃。譯者：張定綺。大塊文化。定價：380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