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魔住在天使心裡面

「你問仔仔什麼？」尚智問。

曉玲愣了一會，然後不好意思地小聲說：「我問她你可不可能變成gay？」

　　「喂！」尚智撥了手機。

　　「幹嘛？」曉玲笑著問。

　　「你下班有沒有事？」

　　「我跟仔仔約好要去逛街，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志偉說要請我們吃飯。」

　　「你說吳大哥啊？」

　　「嗯！」

　　「改天可以嗎？仔仔今天休假，這個月她都上大夜，很難有空一起逛街。」

　　「好，那你路上小心。」

　　「知道啦！我可能會很晚回家喔！」曉玲說。

　　「喔，那我不回去可以嗎？」尚智問。

　　「可以！反正仔仔說你不會變成Gay。」曉玲說完笑得很開心。

　　仔仔在一旁聽見了，跑過來強奪手機，跑到一旁說：「尚智，你老婆是智障加白癡，你不要理她，一大早就跑來問我很白痴的問題…..」沒說完，手機又被曉玲搶回去，仔仔在不遠處大聲笑著。

　　「你問仔仔什麼？」尚智問。

　　曉玲愣了一會，然後不好意思地小聲說：「我問她你可不可能變成gay？」

　　尚智聽見大聲笑著，「你擔心我變gay？」

　　「是有一點點，只有一點點。」曉玲老實說。

　　「放心啦！就算我變gay，還是會很愛你。」尚智笑著說。

　　曉玲莫名笑著，雖然覺得哪裡怪？但一時也想不出來。「那你們去吃飯，你跟吳大哥說聲抱歉，改天好了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「你又沒帶衣服，至少回家換個衣服吧？很髒耶！」曉玲突然想起來。

　　「又沒幹嘛？待在飯店都沒流汗，哪會多髒？」尚智反駁。

　　「好啦！你說不髒就不髒，我要一邊結帳準備下班了。」

　　「你出門小心喔！」尚智再次囑咐。

　　「知道。」曉玲掛了手機。

　　仔仔走過來玩弄著曉玲頭髮，「尚智還真乖！還打電話報備。」

　　曉玲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，抽出抽屜數著鈔票，神情驕傲。

　　「好跩啊！美人，不知道誰還擔心他會變gay咧？好好笑。」仔仔又笑很大聲。

　　「臭仔仔！不要說了啦！」曉玲笑著拍開仔仔的手。

　　外頭天色漸暗，天空還亮著黑夜來臨前的靛藍，混著一絲絲黑。

　　「曉玲有事，沒辦法跟我們去吃飯。」尚智說。

　　「那我又可以跟怪物吃飯、一起睡覺是嗎？」志偉用了振東下午對尚智的形容詞，他覺得很貼切也很妙。

　　尚智本來想罵機車的，想想算了。他沒半點生氣的意思，心裡也很開心，他喜歡這樣的志偉，「是啊！怪物陪你睡覺，你請怪物吃飯。」

　　「好吧！我委屈一點，雖然怪物打鼾好大聲。」志偉笑著說。

　　「機車咧！」說完覺得是自己的錯，「如果真的吵到你，你可以踢我一下。」

　　「開玩笑的啦！」

　　吃過晚飯，兩人優遊自在地漫步著，反正沒事，走出餐廳也沒叫計程車。

　　「要是累要說，我們就坐車。」志偉說。

　　「不會，我還蠻愛走路的。」

　　「是嗎？」志偉深有同感的問。

　　「只是走在路上有時後不是那麼自在。」

　　「誰叫你是怪物。」

　　「所以都挑晚上或是人比較少的地方。」

　　「我以為常被人注目應該是件很爽的事，久了不是也習慣了。」

　　「是還好，反正他們看的是我外表，不是真的我。」

　　志偉點著頭，「你這一點蠻好的，很清楚也不驕傲。」

　　「我有件事想問你。」

　　「你問啊！」

　　「你到底是做什麼的？」

　　「你問哪一個？」志偉回問。

　　「那就都告訴我啊！」尚智說。

　　志偉想了一下說：「上次是嫖客，最近從良改當伴遊，專門陪小怪物，下午是小小攝影助理，晚上負責帶怪物出門遛一遛，怕怪物太寂寞，得自閉症。」四平八穩說完。

　　「機車！」尚智雖然伴著笑，不過有點洩氣，「不說就算了。」

　　「你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。」志偉像是語重心長。

　　「有差嗎？」尚智不懂。

　　「當然有，如果我沒看錯，你將來一定是大明星。」充滿肯定的語氣。

　　「然後咧？」

　　「你到時候或許，寧願被打死也不願承認你認識我。」志偉說的很淡。

　　「我不是那種人，你放心。」尚智很有自信。

　　「我相信你，不過那跟你沒關係。」

　　志偉繼續說：「先撇開我是不是Gay這個問題，將來你紅了，不管男的女的，只要跟你有關係，大概就難逃被拿來當八卦題材，知道嗎？」

　　「可能有真的，也有假的，問題是別人要麼說怎麼寫？你就是管不著，懂嗎？我不想也在裡頭。」

　　「你意思就是將來我們可能連朋友也做不成？」

　　「說真的，我不知道，你現在還沒遇到，所以也不用把話說太早。反正有些事，你知道、我知道、曉玲知道就好了，這樣懂嗎？」

　　「好啦！我不跟你說道理，我講不贏你。」尚智不打算繼續追問。

　　「你有沒打算去上班？」志偉問。

　　「還沒決定。」

　　「幹嘛？是捨不得曉玲？還是怕太累？」

　　「都不是。」

　　「都不是？那是為什麼？」志偉疑惑的問。

　　「想多陪陪你，有時候我會覺得你好像很寂寞。」尚智看了志偉一下，「再來，你也幫我很多了，不想一直欠下去，如果可以，我想自己找工作。」

　　「了解，小怪物，你可不要跟我講你喜歡上我？」志偉用玩笑隱藏真正感受。

　　「是很喜歡沒錯啊！長這麼大，你還是第二個對我好的人。」

　　志偉當然知道另一個是小玲，不過他不想在此時聊尚智的往事。

　　「我累了，我們坐車吧！」這樣轉移話題再恰當不過。

　　「好。」尚智同意。

　　兩人在路口下車。

　　「要不要再來喝啤酒？」尚智問。

　　「幹嘛？昨天沒得逞，今天還來？」志偉覺得不可思議。

　　「對啊！昨天我睡死了，今天你小心。」尚智慢慢學會以牙還牙了。

　　「你不要沒當上明星，先變成酒鬼。」

　　「你還是我第一個邊喝酒邊聊天的朋友。」尚智說真話。

　　志偉發呆愣著。

　　「要不要啦？」尚智問。

　　「你去買吧！我在外面等你。」

　　同樣昨天那家便利商店，同樣那位女店員。她又瞧見昨晚賞心悅目的風景，再一次移進她眼裡，而且時間還提前了點。這一次他沒花太多時間，買的東西一模一樣，連金額也沒變。而且還對著她笑，那殺死人不償命的微笑。那一瞬間，她想，或許他對她有意思，心跳瞬間加了速。啤酒與蠶豆是暗示，雖然不太浪漫，不過她可以接受。金額就是他們將來的愛情密碼，幫他結帳的同時，她臉紅了。

　　決定了，下班後要寫封情書，如果他明晚再出現，她想，他便是她的了。

　　是啊！愛情真奇妙，說來就來，只聽見一聲，「叮咚！」就來了。

　　依舊目迎目送，看著他消失，不過心情還是波濤洶湧；今天又是個美麗的上班天，她的夜晚的確比白天美多了。

　　他消失很久了，她卻依然笑著，和夜一樣美麗而溫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