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魔住在天使心裡面

「因為你剛剛演技超讚，我給你獎勵一下。」振東故意損她。

「陳振東，你這話很沒禮貌喔！」美珠笑著說。

　　聽見手機響時，尚智急忙從背包裡拿出手機，是振東。

　　「喂！智昊！我振東，你馬上下計程車，我車子就在你後面等紅燈。」聲音急促。

　　「好！」尚智說。

　　計程車急忙停在路邊，尚智付了錢，連忙下了車，站在路邊等候。過沒多久，紅燈變成綠燈後，便看見振東的車從對面急駛而來，停在他身旁。

　　「上來。」振東喊著。

　　尚智上了車，繫上安全帶。

　　「你真的要回彰化？跟曉玲結婚？」振東一邊開著車。他想找個地方跟智昊聊一聊。

　　尚智點頭。

　　「我不是要破壞你幸福，你別誤會。只是你至少把電影拍完吧！」振東總算找到停車格。

　　停好車之後，他說：「你這樣說走就走，我是沒差，錢照賺，只是賺少一點，但是志偉會被你害很慘，你知道嗎？」

　　尚智看著他，他不太懂。

　　「你也20歲了吧？做事要成熟點。」振東拿了一罐咖啡，「你要不要喝？」

　　尚智接過咖啡。

　　振東喝了口咖啡，「我在門口等你很久了，還好你是自己搭計程車，不然我恐怕沒有機會跟你說，雖然我有你電話，不過我還是覺得當面跟你講比較好。」

　　「志偉把錢都算給你了對不對？」

　　尚智點頭。

　　「ABA賣CD的錢根本還沒入帳，那是志偉先墊給你的。美珠也沒把你當初說要分志偉一半的錢扣掉，志偉一毛都沒拿，不信等等你自己算算看，你用銷售量去算你的版稅就知道了。」

　　「你這樣說不拍就走人，志偉訂金還是算給你，其他人也一樣，那我找的導演，談好的演員，還有場地，一堆有的沒的，錢還是要照付耶！原本贊助的廠商要是知道你不拍，搞不好又得重新談，你知道這樣算一算要多少錢嗎？萬一沒談好，全部就都沒了，你知道嗎？」

　　「算振東哥拜託你，你就算要結婚，也不必這麼趕吧！等戲殺青再結也可以啊！」振東誠懇迫切的看著他。

　　尚智猶豫著，他不知道該說什麼？

　　「志偉對你不好嗎？不然你就算不幫忙，也不必害他吧！當初又不是沒有給你時間考慮，你自己說好的，對不對？我們也沒硬逼你，對吧？」

　　尚智點頭。

　　「那你現在說不拍就不拍，你乾脆叫志偉去死不是更爽快？他房子拿去貸款了，你知道嗎？你出唱片他幫你寫歌，為了讓你更紅，以後在這圈子路更好走，他寫本子給你拍，出錢又出力，哪裡對你不好？」

　　尚智眼淚潸潸落下。

　　「我說話比較直，可能不好聽，還是志偉有對你怎麼樣？」振東帶著點疑問。

　　尚智搖頭，「沒有。」

　　「那就好啦！」振東心情總算舒坦些。

　　「那你至少應該感恩圖報一下吧？更何況，一開始也是你自己要當歌星，要月十五的歌對吧？志偉還幫你找Jenny當經紀人，這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得到的待遇，你不會這麼快就全都忘了吧？」

　　「我知道，我沒忘。」尚智說。

　　「好！那你看怎麼樣？你決定好跟我講。如果你還是要回彰化，我載你去坐車，如果你還有點良心，覺得你應該把電影拍完，我就送你回志偉家，你自己選！」

　　尚智真的很猶豫。

　　「振東哥跟你講，如果你覺得你非現在結婚不可，那好！等你電影拍完，我幫你去提親都沒關係，你要退出演藝圈，我也覺得是對的。」

　　「但是如果你打算要繼續走演藝圈，你現在結婚，將來一定不會幸福的。我敢跟你保證，你自己想一想，這圈子帥哥美女那麼多，找同行的你都會擔心了。找圈外的，聚少離多，怎麼可能會沒有問題？」

　　「而且你好不容易紅了，現在退出，你以後要靠什麼吃飯？你有沒想過？」

　　「你現在還年輕，可能還沒辦法體會，愛情這東西說單純很單純，說複雜也很複雜，但絕不是你想的那樣，結了婚就沒事了，從此幸福快樂，你知道嗎？」

　　尚智考慮很久才說：「麻煩你載我去車站，我想先回彰化一趟，再回來。」

　　「你還要回彰化幹嘛？跟曉玲碰面嗎？」振東問。

　　尚智點頭。

　　「好，反正我也沒事，我載你回去，等你忙完，再載你回台北，這樣可以嗎？」振東問。

　　「這樣不好意思，太麻煩你了。」

　　「不會，一點都不麻煩。」振東微笑著說：「我就知道志偉一定什麼都沒跟你講，唉！還有我老婆也是，這兩個人真是他媽的演技超好，沒話講。」

　　振東駛出停車格，「該報路的時候你要講喔！」

　　尚智點頭。

　　「等等，我先打個電話給美珠。」振東說。

　　「喂！老婆，志偉走了沒？」

　　「你算真準，他剛走，你不是去買咖啡？你是買到哪去了？」

　　「要不要我載你去兜風？」振東說。

　　「突然對我這麼好幹嘛？其中必有詐。」美珠笑著問。

　　「反正這兩天沒班，要不要啊？」

　　「你少來，你直接說，發生什麼事？」

　　「因為你剛剛演技超讚，我給你獎勵一下。」振東故意損她。

　　「陳振東，你這話很沒禮貌喔！」美珠笑著說。

　　「智昊在我車上，我們陪他去彰化，把事情處理一下再回來。」

　　美珠愣了一會，才笑著說：「沒想到你心機也這麼重。」

　　振東大笑著說：「那是智昊出門落單剛好被我逮到，要是志偉在就不行了。」

　　「好啦！你先開回家，我換個衣服就出門。」

　　「好，那你在家等。」振東說完掛上手機。

　　「智昊，我跟美珠陪你下去，要是你女朋友生氣，我們幫你解釋，有美珠在，應該會比較好。」

　　尚智笑著說：「謝謝，我要先打電話跟志偉說嗎？」

　　「先不要，等我把你載回去，他應該會感動得哭出來，讓他糗一下。」振東得意的說。

　　尚智雖然有點生氣，不過志偉行事作風向來如此，他已經見怪不怪，心裡還是感動的成分多。他也覺自己再見到志偉時，恐怕也無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。如果要因為感動而落淚，兩個人一起哭，至少也有個伴，他覺得振東的主意不錯。

　　「那我就不打了，忙完直接回去。」尚智說。

　　美珠隨便炒了飯，他們墊了肚子之後才出發。三個人沿路有說有笑，毛毛細雨過了新竹便停了，天逐漸黑了。這一次旅途並不寂寞，尚智心情很愉悅，也很溫暖。

　　他知道曉玲會等他的。至於志偉，他不知道該罵他、揍他還是感謝他。無論如何，心情依舊暢快。他先撥了手機給曉玲，約好大約八點鐘一樣在堤防見面。

　　曉玲笑著說：「沒問題。」

　　公路上的路燈瞬間亮了，遠遠的天邊掛著新月。

　　時間依舊流逝，不過總是在心情好有所期待時，過得飛快，距離也不是問題，時間絕對可以穿越並克服，如果那只是純粹地理上的距離的話，真的不難，一點都不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