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周叔叔應該可以體諒我的立場,我倒有點隔岸觀火的悠閒

 

 

  我弟對於David的出現,始終都抱持著高度警戒,他或許老早便感覺到異常的氣氛,只是他英文欠佳,無法直接與David交談,我英文還算流利,但David在時周叔叔幾乎也都在,我沒有機會得知更多的資訊。直到有個星期天,周叔叔公司臨時有事,早早便出了門。

  那天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?總之,最後我們一家三口,還有David興高采烈一同到海邊去了,我總覺不太好,擔心周叔叔知道了可能會不高興,但外頭陽光耀眼,他們三人顯然抵擋不住大海的呼喚,心裡早已躍躍欲試,而我身負翻譯的重責大任,無法缺席於是同行。

  相對David的絕對樂觀,我弟我爸也同屬這種個性,周叔叔對於自己所堅持的事物,則固執的近乎不近人情,有時確實毫無道理可言。

  我弟那天跟David玩得十分盡興,我爸則挑了一個他喜歡的地點專心釣魚,溝通有時未必需要言語上的交流,肢體動作或是眼神有時可能更直接也更有效率,我弟跟David很快地便藉由遊戲般的運動打成一片;不出我所料,周叔叔在傍晚時分打了手機給我,只問了我們是不是都在一起?然後又問了我們在哪裡?

  我當然據實以告,他只回我『那你們在外面吃飽再回來,叫你爸開車小心。』然後若無其事般便掛了電話。

  直覺告訴我不太妙,上車的同時,我告訴我爸周叔叔打過電話來,我爸顯然仗著人多勢眾,或是他認為周叔叔看在David的面子上,一切應該沒事,我弟和David全身通紅,像是剛煮熟的蝦子,車裡散發著淡淡的海水鹹味以及陽光殘留在肌膚裡緩緩揮發的氣息,太陽則還浮在海面上,我們在一家海產店吃了豐盛的晚餐,David入境隨俗喝了兩瓶台灣啤酒,一副意猶未盡十分滿足的模樣。

  結帳之前,我爸體貼的想起順便帶個晚餐回去給周叔叔。於是先撥了家裡電話,然後再打周叔叔手機都沒人接時,他皺了下眉頭『完蛋了!小健健好像生氣了。』

  我弟也試了一次,然後是David,結果都一樣,周叔叔顯然關機,而且也不在家。

  我們就像做錯事的小孩,在進大門之前都深深吸了一口氣,當推開門時屋裡一片漆黑,找遍客廳也沒看見半張字條,我爸才開始擔心,然後是我弟,至於我,我想周叔叔應該可以體諒我的立場,我倒有點隔岸觀火的悠閒。

  結果周叔叔整晚都沒消息。我則是在那天晚上第一次有機會跟David閒聊,知道更多有關周叔叔的事。

  至於David則是首次領教周叔叔頑強固執的另一面,他聳肩勉強苦笑著。

  那一晚,他們三個男生先都在客廳坐著等著,然後體力不支一一躺下,最後全都直接睡在客廳地板上,我心裡只覺好笑,但又有點於心不忍,便進房幫他們拿了枕頭和凉被。

  周叔叔一直沒出現,隔天我爸的火鍋店照常營業,不過他臉上明顯有份不安及焦慮,出門前不斷交代『周叔叔回來!打通電話給我。』

  我弟正值暑假,難得的一整天都待在家裡守著,David也是。

  但周叔叔一直到週二才回家,什麼話也沒說便直接往他房間走,臉上雖然淡笑著,卻擺明他不想跟我們講話,途中他猛揮著左手『我要睡一下!』卻連看也沒看我們一眼,隨即關上房門。

  除了傻眼,或是說不知所措,我跟我弟還有David面面相覷,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?David先去敲了門,但周叔叔顯然不予理會。

  我打了電話給我爸,他果然很快便趕回家,然後直接去敲周叔叔的房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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